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DREAM 02 - BLAST

是個大白天,我獨自站在一個常見的暗紅色大鐵門前。


所以應該要進去嗎?猶豫間,鐵門就打開了。一位穿著普通t-shirt、短褲、帆布鞋的熱情中年男子突然打開門對我咧嘴大笑。「來了怎麼不按門鈴?快進來,快進來。」
「好。謝謝。」我是這樣說的。一邊跟著他穿過紅色鐵門、小花園、鐵捲門一、鐵捲門二、大門,然後才看到房子內部,大廳裡什麼都沒有,空空曠曠,偶而在走廊上穿梭的年輕人免強透露典生機。


「你來這裡也沒有辦法馬上開始打工喔。要先受訓一下。這邊都是你們學校的學生,有一些是研究所的,不過都很好相處啦!不用擔心!」中年男子帶著我說到。
以一個中年男子來說,他打扮的真的十分的青春,似乎還保留著大學生的穿著習慣,應該是因為長期跟大學生鬼混的原因吧!


喔。所以我是大學生。


突然看見旁邊鐵櫃的反射,直覺的照了照,這次我是個男孩,黑色上衣牛仔褲,一臉怕生的稚嫩長相,也難怪大叔要安撫我。


突然不知道從哪裡傳來一陣斷斷續續的呢喃聲,大叔立刻臉色大變「是誰在唸?不要唸了。快把耳朵塞上。」驚慌失色的四處張望找尋聲音的來源,一邊轉頭對著我說「你現在聽到的這個是祭文,如果清楚完整的誦念或聆聽都沒什麼問題,但是如果不全就會被上身或是撞鬼之類的,千萬要小心。」我緊壓著耳朵,讀著他的唇,不要問我為什麼會讀唇,我不知道。


「媽的一定又是他。」大叔探頭往上看,快速地奔向二樓,而那些一樓的學生們驚慌失措的朝屋子後方躲去。除了大叔誰都不認識的我,也只好跟著大叔爬上二樓。


相較於一樓的空曠,二樓是一個光線充足的小圖書室。書櫃一排排整齊地排列,一個男子拿著一本書優雅地靠在窗邊嘴裡念念有詞。
「媽的,你閉嘴,不要再唸了。」大叔十分火大的順手抄起附近的書就往男子丟去。
一整個沒丟中,書很不優雅地在男子前方一公尺處降落。


男子緩緩地抬頭,配合著籠罩著光線的似笑非笑表情「嗯?」


在這一瞬間我很肯定一切都是慢動作進行,灑落的光線、飄散的灰塵、甚至是他的眨眼。我分不清這種慢動作是想營造夢幻的主角效果或是暗示什麼,這類型的人物很少出現在我過往的經驗中。


「嗯個屁!就算你很熟祭文也不要有事沒事就唸個不停,到時候又發生什麼事怎麼辦!!」大叔嗓門雖大,可是卻在十萬火急衝上樓後不可思議的精準停在樓梯口。
「他是學長,負責祭文的。工作久了才回接觸到這個部分,暫時先不用知道。既然都來的,我帶你參觀一下我們的資料室。」大叔轉過頭對我說到。帶著我朝著男子所在的反方向前進。


隱約的感覺,大叔似乎有意地避開男子。


撈撈叨叨的在這一個區塊轉了又轉,怎麼樣都沒有到男子的那個半邊。在我正在分神觀察男子有什麼不對勁的時候,樓下傳來了一陣驚慌的人聲。
「這裡書還有很多,你自己瀏覽,我下去看看怎麼了,你差不多就下來找我。」


很好,只剩下我跟不對勁男子。


假裝的翻了翻書,尷尬的氣氛讓人不知所措,正準備若無其事地打聲招呼就慢慢往下走。一轉頭,我很確定,男子的四周真的一切都是慢動作。因為我現在正目擊他側著頭看著一樓緩緩地露出詭異的笑容,一瞬間我警鈴大響「學長我先下樓喔。」


我必須、立刻、馬上遠離這個男子。我的直覺是這樣告訴我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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才幾分鐘的時間,原本空蕩的大廳已經變得一團混亂,學生們慌張的來回穿梭。
「有個女生不見了。」
「我剛剛看到有人上鐘樓了。」
「她不會聽到祭文要跳樓吧?」
「快去找她!」


然後。


有一個白衣長髮女子從天而降。


就在我的眼前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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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過於驚慌讓我連叫都叫不出來,睜大著眼全身僵硬。因為我看見男子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樓梯轉角,那邪門的微笑完美的掛在他的臉上。


「Fuck!」我終於忍不住大叫了一聲,那應該死透的女人猛然的升起,停在大廳正中間的空中,或者說,是懸空在我的正前方,面對著我。然後直直地朝我衝來。


直覺性伸出雙手想阻止女人的靠近,就在接觸的前一刻,不知道是誰向後拉了我一把。「不能碰到他!他已經變鬼了!碰到你也會變鬼!」


真的,心裡只有無限的髒話。我不停地向後退,試圖躲避女鬼堅持不懈的來回衝撞。
現在想想,無法理解為什麼我不直接向左右閃躲?退後只能眼看女鬼步步逼近不是嗎?


束手無策。


直到一個巨大的爆炸聲打破這個局面,在沒有任合預兆下,女鬼爆炸了,白色煙霧充斥整個大廳,一顆乒乓球大小的白色發光球體直直落下。同時間,另一顆同樣的球體也從二樓滾下。


我合理的懷疑樓上那男人也爆炸了。


同學們拿著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乒乓球拍,努力地不讓球接觸到除了球拍之外的任何東西,並朝外運著球。
一切都非常的不順利。
那兩顆球死都不願離開房間,以離奇的彈跳方式盡可能地抗拒著。


我自發性地將所有通往外面的大門都打開,方便「運送」這兩顆球。然後,發現外面天氣無預警大變,瞬間狂風暴雨、打雷閃電。


好不容易成功把球運送到紅色鐵門外,連歡呼都來不及就傳來「快關門,要不然他們又要飛回來了!」
幾個人緊緊的推著紅色鐵門,但是強風卻讓我們怎麼樣都關不起門。


「快回來!我們要關大廳門了!」身後房子內的同學風狂喊叫著。


心裡無限的焦急,鐵門卻是一動也不動。在狂風暴雨中,只能咬緊了牙用盡全力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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睜開眼。

 

 


又是一個夢。

 

 


這次我到底是要去做什麼的?

DREAM 01 - HUMAN FARM

「你有在聽嗎?」
「你說什麼?」猛然的深呼一口氣抬頭看著聲音的來源。是一個短髮有著深黑色瞳孔的女孩,16歲左右。


看看她還有同樣蹲坐在地上的人群。
學校活動,在無法辨別晝夜的室內。


「我說,現在不是就寢時間了嗎?為什麼要聚集在這裡啊?」
「是學長他們說要集合的,好像有什麼問題。」一個棕髮藍眼男孩回答。


噢。所以是晚上。
他們應該是我朋友。我是這樣判斷。


「你們覺得會是什麼問題啊?明天不是還要練習。」女孩又問,似乎相當的不耐煩。
「誰知道,學長這麼兇。照做就是了。反正也沒有不讓我們玩手機。」男孩一臉無所謂的在旁邊滑手機。


而我,才發現手裡也握著手機。一邊繼續張望,四周跟我自己。
為什麼大家隨身攜帶武器跟手電筒之類的求生裝備,這是生存練習嗎?不過質疑是沒有用的,一直都是這樣。設定什麼的一項都很離奇。
一個小時、兩個小時、轉眼間已經已經快天亮了。大家還是待在這裡不曾移動位置。只有拿著機槍的學長們在人群中不停了檢查跟安撫人心,只是都已經拿著槍在巡邏,是要如何安撫人心?


「同學,昨天晚上發現外環有病毒感染,已經封閉閘門,已經有部分人員被感染。請同學保持在內環及中環水平樓層以上的樓層以抱持安全。現在發放早餐及隔離衣。領完的人就可以自由走動。」應該是學生會長之類的人物站在人群中報告。就是那種電影裡面一定是壞人的精英人物長相,根據過往的經驗,他一定不是個好東西。


「天阿,病毒感染怎麼會到這裡,這裡不是最安全的地方嗎?」女孩一臉驚恐地抱怨,一邊不停歇地往嘴裡塞食物,我怎麼覺得她已經吃第三份了,以她瘦瘦小小的體型還真的看不出來能吃這麼多。
「你是豬嗎?也吃太多了吧。」男孩快速抽走女孩已經送到嘴邊的三明治,「就算你真的運動量很大也不是這麼個吃法。而且現在不能去外環你也不能運動。」


「那要去走走消食嗎?」這次真的是我說的了,我似乎非常的想去冒險。


對於這個提議,他們兩個倒是沒有什麼特殊的意見。三個人就開始漫無目的閒晃。
很顯然,我是認得路的。


「欸,你有沒有發現2班的少了好幾個人,XX也不見了。」「誰?」「XX啊。」女孩重複了好幾遍,我始終聽不清楚XX的名字,不過算了,難免,至少我知道她也是我朋友。


「你是耳朵有多聾啊!」女孩憂心忡忡地看著我「你知道聽音辨位不過也是畢不了業吧。」
「他知道好不好,是他們昨天吵架。」男孩大翻了一個白眼。他的白眼真的翻得很精彩,沒有翻個上萬次應該無法達到這種精彩度。
「吵什麼架啦。一起吃一頓就好了,走啦,我們去找他。」
「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愛吃啊?」
「欸,這跟一笑泯恩仇是一樣的意思好嗎!」
「你確定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?」
雖然他們還是吵個不停,但是很肯定的是我們現在朝著找人的目標前進。


只是究竟是要去找誰我實在不知道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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內環、中環應該都已經走遍了,那個「朋友」還是不見人影。不安的情緒在我們之間發酵漫延。
「他會不會被感染了?這次的病毒是怎麼樣的你們有聽說嗎?」這一次沒有任何人可以回答女孩的這個問題,一陣的沈默在無人的中環邊境走廊上迴盪。


眼前是已經被封閉的閘門,壓抑的沈重氣氛清晰地顯示了我們都明白,那個「朋友」應該就是學長口中被感染的人員之一。


不過仔細回想,這一切都十分沒有道理。昨天之前,大家還自由的在外環走動,今天感染就一發不可收拾。更何況,那個「朋友」活生生就是個書呆子,從來不去外環,他又是怎麼被感染的?


三人緊盯著緊閉的大門,雖然明白是時候放棄這個「朋友」了,可是腳步卻是一動也動不了。


「為什麼還有一個通往水平下的樓梯沒有封閉?」男孩的聲音打破了寂靜。順著他手指的方向一看,真的是個入口。


「咳。你們要下去看看嗎?我們可以從水平下繞到外環。」到底我是為了什麼對這個朋友這麼執著...


「恩。我想去。如果真的這麼危險,怎麼會留個入口不關?而且為什麼都不說明是什麼病毒?反正已經穿了防護衣,我想下去看看。」女孩思考了一下緩緩地說著。
「你們瘋了,就算穿了防護衣也不能這樣。你們知道這樣有多危險嗎?」男孩不停的撈叨著這類型危言聳聽的話,不過,我們現在已經是在水平下了。


「我覺得你應該安靜一點。」冒險的時候聒噪只會搞得一團亂。根據過去經驗。


水平下一向就是大家不願意來的地方,據說水平下跟水平上的結構是一樣的,只是設計不良,電力、訊號基本上都不通,這裡本來就危機重重,連訊號電力良好的水平上都要十分小心了,更何況是水平下,久而久之,沒有人想到水平下,關於水平下的一切就是個傳言。


很好,親身體驗,真的是沒訊號也沒燈。幸好我們有手機照路,現在如何維持手機電力是最大重點。


「要再下去嗎?」擔任前鋒的男孩照著往下的樓梯。這已經是第四層了,可是卻一直沒有通往外環的路,可見結構相同也是個傳言而已,我在心中默默想著。


「下去吧。也沒得選了。」我往下走了兩階,不禁愣了一下。「這是什麼?」映入臉眼簾的是滿地的肢體,難以形容情景。硬要說,應該是肢體農場,殘缺的肢體不知道是正在融化腐敗又或是正在成長成型。黑暗的水平下第五層,唯一的燈光是我們三個人的手機燈。在可見的範圍內,佈滿零碎肢體,離奇的,沒有恣意淌流的血水或體液,連腐敗的氣味都不存在。有的只是生根於水泥地板的肉塊。


本能性的放慢腳步,屏氣凝神地在肢體中前進,我們誰也沒有看過這種景象,難道說這就是這次的病毒?為何集中在這一層?


漸漸的,肢體越來越完整,越來越接近人體,彷彿是我們曾經看過的人們。然後,遠遠的,那個「朋友」的上半身就揷在地上。對。只有上半身。


沒有驚訝大叫或發抖想逃,這一切實在太過匪夷所思得讓我們只想靠近確定這是怎麼一回事。繞過只剩下上半生的「朋友」,半張著眼的他看著我們。「快逃... 學長已經瘋了...」
「你說什麼?學長?」女孩異常鎮定地詢問著半個「朋友」,試圖收集訊息。


而我只聽得見自己的心跳聲。


「學生會長把所有外環的人騙來這裡做實驗... 結果是測試讓我們活體融化...再生人體...我不知道他是用什麼東西...被他抓到就逃不了...快走...」
還想說些什麼卻看見樓上隱約的光線,三人對看一眼,立刻藉著最後的燈光拍了實驗物證,關掉手機,摸黑往更深處移動。幸運的是,在我們一個忙著收集資料,一個僵著不動的同時,男孩早就找到一個通往上層的樓梯。壓著身體安靜的匍匐在樓梯口,三雙眼睛緊緊盯著那隱約的燈光。「好像有三個人進來了水平下,現在監視器沒有看到任何人出去,那三個人應該還在這裡,現在分頭去找,如果找到就送到實驗場。」「收到。」「這次實驗成功,我們就可以申請科學研究補助,把整區學生變成再生人體」。那聲音化成灰我都認得,過往的經驗果然可靠,就是菁英敗類學生會長。


光線一遠離,我們就往上層爬。「走原路是不可能了,他們一定有人守在那個入口。」「那怎麼辦?」「我們就繼續往外走,既然不是病毒,我們就想辦法繞到外環,從外面走回內環通知大家。」三人用氣音交換意見。在這危急時分,討論異常的順利,馬上就意見一致的往外環方向前進。


一邊閃躲學生會的搜查,一邊找尋出口,又一邊怕摸到什麼實驗中的產物。好不容易找到通往外環的出口,才發現那出口不是通往外環走廊,而是外環外部。簡單來說,就是我們必須從建築物外爬回內環。建築物外完全沒有遮蔽,發現我們是分分鐘的事,只能希望他們現在集中在水平下搜索沒有心情監視建築物外部。不過話說回來,其實我們現在也是無從選擇。


遠看,一大片漆黑的太陽能板外牆上,三個身穿白色隔離衣的人影,突兀的頂著強風緩慢的前進著。心裡不停著祈禱著不要被發現。眼看離內牆只剩下30分鐘的距離了,突然一個爆破發生在身後不到一公尺的地方,所有探照燈打在我們身上。不到三秒的時間,開始無所畏懼地在牆上狂奔。


說真的,被打到是死,摔下去也是死。既然都是死還不如賭一把,盡全力往前衝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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睜開眼。

 


又是一個夢。

 


所以我這次是男是女?